清晨時分下起了大雨。
儘管水氣替悶熱天氣帶來一絲涼意,打落屋簷的雨聲喧嘩,大俱利伽羅仍因此被吵醒。
雨勢不小,但或許一刻鐘左右就會停了?大俱利伽羅闔上眼,警戒心強的他本就淺眠,這幾日身邊多了他人的呼息,令他比往常更加難以入睡。算了算時間,距離晨間訓練還早,應該還能再睡一會兒,把前日演練時幾乎消耗殆盡的精神和體力補足。
濕潤的風掀起簾子,吹得夜燈的光線一晃一晃,亦讓微曦的晨光漏進寢室,頓時稍嫌刺目。大俱利伽羅頂著倦意再次睜開雙眼。還想著要起身將簾子拉緊,還是乾脆熄掉夜燈,便感覺到一隻手伸了過來。
手套拂過手臂,帶來了麻癢的觸感。
他翻身,面對著沒有人的那一側,「……做什麼?」冷著聲音問。
對方沒有回應,反而整個身體挨了過來,胸口貼上他被熱汗稍微溽濕的背部。戴著黑手套的雙手鑽進他的襯衣裡,在胸膛和下腹之間來回摩娑,不時有意無意地擦過敏感部位。
「……光忠!」
他稍微釋出了怒意,不耐煩地拉上滑脫到一旁的薄被。睏倦的狀態下不想跟對方多做糾纏。
溫暖氣息噴吐在後頸,令耳根子燥熱了起來。大俱利伽羅轉過身子,扯著對方的衣襟拉向自己,狠狠地往裸露的肩頸相連處咬下。深刻清晰的齒印。
「我現在很睏。」他道。語氣卻不那麼堅定。「別吵。」
燭台切光忠卻置若罔聞。手套粗糙的觸感掠過臍眼,劃圈圈般搔刮著腰際,沿著曲線向下探索,扯開褲襠滑了進去,毫不猶疑地握住了他半硬著的性器,撫弄著敏感位置。
「很睏嗎?」壓低了聲音,「這邊倒是挺有精神的。」
「囉嗦!那是因為——」
晨起時自然的生理反應。人類的身體總是這麼麻煩。
「我知道。」燭台切光忠啃咬著他的耳廓,鼻尖在頸側磨蹭,「我也是一樣喔。」
風止的時候,房間隨著窗簾掩蓋變得昏暗。
大俱利伽羅被壓制在墊褥上,左手臂被箝制,兩具身軀貼得緊密。他空出的那隻手抵著燭台切光忠胸口,感覺對方的心跳變得急促,自身血液彷彿也跟著加速流動。
「俱利ちゃん呢?」以微弱的氣音問道:「下面愈來愈硬了,還不想要嗎?」
大俱利伽羅哼了一聲,身體繃得很緊,仍按捺不住來自本能的顫慄。
燭台切光忠明白他迂迴的許可,瞇起了眼睛,挺直身軀並且稍微加重手中的力道,被手套包覆的指尖搓揉稍微漏出體液的前端。
他別過臉不去看那只興味盎然的金色眼眸,燭台切光忠卻輕輕笑了起來,親吻攀纏於手臂的深色龍紋,玩味他的悶吼以及不成抵抗的嫌惡眼神。接著放過肩頸以上已經留下氣味的地方往下侵略,隔著襯衣含住他的乳頭,舌尖繞著圓圈有時舔拭、有時吸吮,在他舒服得腦海乍現空白的瞬間輕輕咬了下去。
綿密的呻吟在他無法自制的情況下溢出齒縫。
「光忠、你……」說話時才發現自己正喘著氣。不自覺地弓起腰,性器在對方撫摸之下似乎又脹大了些。「……這幾天還做得不夠?」
「不喜歡嗎?」答非所問。燭台切光忠勾起唇角,把玩著手中興奮得硬挺的陰莖。「還是說、覺得之前的幾次不夠舒服?」
不是那個問題。但在大俱利伽羅來得及想好十足理由來反駁之前,褲子已在拉扯中被褪了下來。燭台切光忠俯下身,無預告地含住了他的性器,突然襲來的酥麻感令他他再一次呻吟。
「唔嗯……」
雨勢似乎變得更大了。想藉由回想演練的情景來轉移注意力,嘩啦啦的聲音不斷干擾他斷斷續續的思緒。他快要無法承受,視界變得模模糊糊,燭台切光忠溫暖的口腔終於放過了他。
以為對方胡鬧夠了,他喘了一口氣,濕熱的舌頭卻立刻捲上根部。燭台切光忠輕輕地啃咬,加快了手掌摩擦的速度∣∣
「哈啊、啊……」
下半身在燭台切光忠迫切的注視下不斷痙攣,達到頂峰的快感令他難堪得閉上眼,全身一瞬間被掏空,在略高的手溫中得到了解放。陰莖一下子軟了下來。意識亂成一片,訓練帶給筋骨的痠痛煙消雲散,取代的卻是更深沉的疲憊感。
燭台切光忠仍然捨不得放開他的性器,換了隻手玩弄,已被精液沾濕的那隻手刻意伸到他眼前炫耀似地晃著,勾著細絲的濁白液體在黑手套上明顯可見。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,反而換來對方得意的微笑。
「還沒完喔。」燭台切光忠脫下上衣,裸露正流下汗滴的結實胸板。
大俱利伽羅的雙腿被抬高,對方輕吻著他的足踝,手掌在股間逡巡,向下移動到後穴,指尖在還沒來得及反抗時已經緩緩侵入。
布料的觸感弄痛了他。
「光忠、你不要——」不要太過分了。剩下的言語卻全進了對方的嘴裡。
突然的親吻吸走了空氣和所有惡言惡語,爾後燭台切光忠以舌尖輕舔他乾澀的唇角。似乎明白那一下玩得有些過頭了,手指立刻抽了出來。
燭台切光忠笑著說:「那就換成這個吧。」已經完全勃起的陰莖抵在才剛放鬆的穴口,前端頂了進去,強硬地要求他的身體完全接受。
「嗚嗯……光、光忠……」
「怎麼了呢?」
異物在體內抽送。大俱利伽羅的身體又是一陣緊繃,燭台切光忠緊握他淋漓汗水的腰,手套的紋路壓得肌膚微疼,卻比不上被侵入的疼痛和快感那樣清晰。
屋外的雨下得磅礡。細微水聲從他的下體傳來。潤滑的東西到底是哪裡弄來的?大俱利伽羅已經無法去思考。燭台切光忠一吋一吋侵入他的身軀,隨著他的腰每一次擺動,就再深入一點、更深入一點,迫著他清醒,迫著他感受肉棒頂撞體內帶來一波波的愉悅。
「哈、哈啊……」
肌膚貼合,他聽見自己和燭台切光忠的喘氣聲,散入諾大寢室的每一寸陰影和每一個隙縫。他亦聽見燭台切光忠的唇瓣在他耳際廝磨時,喃喃念著他的名字,一次、又一次,好像不這麼喚著,他的軀體就會在懷抱中永遠地潰散。
卻不確定是喚他俱利ちゃん、俱利伽羅,還是久違、被磨去的另一個名字。
房間浮漫著令人難耐的氣味,充斥著鼻腔。他的味道、燭台切光忠的味道,揉雜在一塊兒,彷彿一輩子都散不開。